關於遠征這一回事,by基地營工友090424

關於遠征這回事

進入正題之前,先報告一下目前歐都納世界七頂峰攀登隊的狀況,今天由攀登隊長伍玉龍率領隊員江秀真與謝穎泝已經順利從從海拔6000m的第一營推進到海拔6500m的第二營了,今天將停留在第二營過夜以持續進行高度適應,明天預計將前往海拔7200m的第三營推進,再回到第二營過夜,後天由第二營回到基地營休息,結束這一階段的高度適應進度。至於另一位隊員黃致豪,由於高度適應狀況不佳並且喉嚨有發炎的狀況,在前天決定下降到4910m的Lobuche進行休整,待適應狀況調整至較佳狀況時,預計再今天或明天回到基地營。(剛剛最新情況,致豪已經返抵基地營,不過喉嚨發炎的情況仍未改善,仍然需要時間恢復中)

至於梁老師與基地營工友,二位則持續停留在基地營進行指揮協調與相關聯繫工作,今天我們預定的二顆電池終於抵達基地營,基地營工友花了一些時間完成了新電池與太陽能板的充電與供電系統架設。架設完成之後,控制器的各項顯示燈號運作正常,果然還是自己架設的系統最值得信賴了,攀登公司提供的太陽能系統到現在的控制燈號還是亮著紅燈,不曉得哪裡有問題。

另外今天還從山下運到了我們訂購的日本米以及一些新鮮的肉類,等隊員回到基地營之後就可以好好進補一下了。最近的基地營顯得相當冷清,因為幾乎大部分的攀登者都上到了高地進行適應,而連日十幾天以來的好天氣,看來今年的登頂日期將會比往年提早許多了,如果真的如此,那我們就可以提早回家囉!

昨天抽空打了通電話回家,和可愛的老婆、女兒說了一下話,雖然早已經有心裡準備,不過眼淚還是不聽使喚的流了下來,為什麼自己要離開最親愛的家人,跑到一個似乎垂懸在空中的聖母峰基地營?連沒有要攀登的基地營工友都要面臨這樣的自我質疑,那實際要面臨更大風險的攀登隊員又將如何面對如此的抉擇?

為什麼我們要來?

遠離家人,遠離家鄉,遠離舒適,遠離安全,遠離自己早已熟悉的日常生活。為什麼我們要這樣?孩子看不到爸爸,妻子見不到丈夫,爸媽看不到兒子,而這些爸爸、丈夫、兒子女兒們,正在這裡呼吸著零下二三十度的空氣,皮膚吸收著由四面八方的冰壁反射出來的超強輻射,拉繩跨過深不見底的冰河裂隙,雖然已經疲憊到不行,雙腳還是要繼續移動,空氣再冷,還是要把他吸進去,雪崩的聲音再近,還是要喘口氣繼續往前,只因為,目標就在前方。

目標就在前方,是的。就只是為了這樣吧!我想。

就只是為了這樣,Because we come from Taiwan!!

因為,我們相信。

我們相信我們做得到,而我們必須證明。證明必須付出代價,與家人的分離,就是代價之一。當然還有其他許多代價,有的很大,有的或許微不足道。而這些代價,都是為了證明,YES, WE CAN!!,是的,我們可以的!

聽起來好像有點意氣之爭?只是為了爭一口氣?簡化的來說或許是這樣,但是深化的來看,這就像是一幅薛斯弗西的抽象畫,不得不做,一定要作,就是要作。一旦開始了,沒有停止的餘地。

一種身為「人」的悲哀與神聖?因為身為人我們是有機會的,我們不像神不再需要機會了,我們也不像獸並沒有被給予機會,我們位於中間,我們有著機會,而在這裡,我們想要證明,我們也有機會,我們也有這個能力,善用這個機會。也就是說,我們在這裡極力的想要證明,我們也是神聖與悲哀的「人」!

所以我們要繼續向前走吧!

為了彰顯身為「人」的神聖性,為了彰顯台灣人和世界所有其他的人一樣,擁有同樣高貴的「人」性,當然也有同樣悲哀的處境,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和其他人一樣,雖然身處臨界之中,但是不會放棄。

或許,在最後的結局之中,難免會參雜了一些個人的名利,但這些終究如同大流之中的細砂,轉眼消逝,而我們將只記得大流的方向與壯闊。

當然,淚水也將落入大流之中,而從大流之中回來的家人,或許和從前相同或許不再相同的,繼續過著屬於他的~「人」的生活。

1 則留言:

匿名 提到...

能夠在企業的贊助下,完成夢想,是幸福 的喔!人生在世,就是選擇做些什麼,付出代價,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結果,或許不能盡如己意,但既然是自己所選擇的,就要盡力去完成,然後開心地接受一切囉!

祝福你們大家!能登頂最好,沒登頂也關係,山在那裏,本來就在那裏,沒有任何除了人以外的動物曾嘗試登頂,登頂這行動,是種人為的象徵,證明自己行,證明自己可以上到這個地球上的最高峰!

攀登的過程,我想更重要於最後的登頂。不過能爬上世界第一高峰,想想還是件不簡單的事,要有時間、要有意願、要有體能、要有錢。

祝福大家,旅程平安順利。